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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曾先生出席“北大培文杯”颁奖礼,寄语要从中国文字中汲取元气

2017-10-24

2017年8月2日,第四届“北大培文杯”全国青少年创意写作大赛颁奖典礼在北京大学隆重举行。文学、艺术大咖们齐聚燕园,共同见证了这一青春文学的盛典。在典礼上,北京大学中国画法研究院院长范曾教授的一番讲话,让我们铭记在心吧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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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曾先生 致辞


同学们、老师们、家长们、朋友们:


在前两届的“北大培文杯”颁奖大会上,我和其他的教授都强调韩愈讲的“陈言务去”。今天,我在赞同谢冕先生的观念的同时,我想提出:我们对中国语言文字的热爱,应该成为我们的日常功课,因为中国的语言文字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。

我在联合国教科文担任顾问期间,我们曾经翻阅了不少资料,现在全世界大概有6000多种语言,掌握语言最少的族群只剩不到1000人,很多语言会消失。可是21世纪以后英语和中文将是全世界的强势语言,这绝对不是搞沙文主义,因为咱们的人越来越多。当然英语有它的传统,但是我可以告诉大家,人类文明传承到今天,几大文明古国的存在贡献是很大的。


我前几天很伤心地看到一篇文章,它讲的是古代埃及金字塔——这个存在5000年的金字塔,原来是一个伪造的存在。我感到这个幻象最好不要破灭,因为我们曾经多少次为金字塔而人类感到骄傲。但是他们现在确定金字塔是假的。为什么?因为他们从金字塔的石头里发现了气孔、沙子、湿纸、水泥,他们发现这是人造的,重量远远比不上石头。这个事情使我感到非常遗憾,当然古埃及的文字现在已经没有了。


我们知道这个古代两河流域也有楔形文字,今天也成为一个哑谜。希伯来文当然还有国家坚持,比如以色列只有300万人,而且300万人里面有人不太注意希伯来文,他们注意英文。印度古代的人他们所抄的梵文和巴利文也成为历史沉淀。唯一的中国文字从公元前16世纪到今天3000多年——从甲骨文到今天,这个文字还在继承着不动——中华民族是个重文字记载的国家,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像中国人这么热衷于记载自己的历史。前面不算,从夏开始有很多传承,可是从公元前共和元年到今天数千年,中国每年的历史都没有缺失,这是世界的奇迹。  


中国语言有特殊的美。你要知道西方人对中文,很多人感到非常困难,有的人谴责它,比如对中国文化,黑格尔他谈不上知道中文,我们看看他的《小逻辑》和他写的《哲学演讲录》,他里面对中文有很不恭敬的诋毁,他说中国就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平摆着,没有连接词,因此它仍然达不到一个确定性。是,我们中文不同于西方哲学,西方哲学主张确然性,而我们中国文字特别欣赏未来性。谢冕先生提倡新诗,这种诗歌里透露出来的未来性正是诗歌存在的价值,我认为很多读书的人要通过自己的体会来判断,读书的人也同时强调创作的过程。


 中国的文字很多,整个一部字典48035个字。可是中国的字有它的美妙之处,比如它的连绵之美。刚才我们人民日报的这位记者谈到忐忑,这就是连绵词,这是同声母不同韵母的,还有同韵母不同声母的,还有声母和韵母都不相同的,还有两个字相重的叠字的连绵性,连绵词有多少呢?在大概100年前出现了个怪人,编了《连绵辞典》,里面说中国的连绵词有16000个,这连绵词增加了语言的力量,增加了它的音乐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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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曾先生 题字


我们喜欢读中国诗词,它还有一个特点,它有骈俪之美。骈俪之美首先就是对仗,这个骈文它就是有骈俪之美。全世界只有一个国家的文字能做对联,这个对联是我特别喜欢的,清华大学的万俊人教授也是常到我家对对联,一对对到十一二点钟。你们新闻学的要是有古典文学的功底,那写新闻报道就会很不一样——你们知道我们北大的塔叫博雅塔,要博学之要典雅之,那么我们有这么深厚的历史和文化为什么不利用它。


今天,我为来到北大的青少年作者提出要求:你们至少要有书读百卷,而且要古体的文章能够背10篇以上,古典诗歌能够背1000首左右,那你们的文字会更加提高。如果不信的话,各位试一试,绝对不会使你的文章没有创意。


要谈到艺术,当然讲究朦胧,而且中国的哲学特别重视“混沌”两个字。过去庄子有一篇文章,北方之国国王叫忽,南方之国国王叫儵,中央之国国王叫混沌。这个北方南方国王到中央来见到混沌,混沌对他招待很好,这个儵和忽就商量混沌本人是非常好的,可是就是七窍不通,我们把它七窍打开,七窍开了混沌就死了。混沌是什么?混沌是宇宙本体的状态。混沌是什么?是中国语言的奥妙之处。如果没有混沌二字何来李商隐的“沧海月明珠有泪,蓝田日暖玉生烟。”这是写的一个珍珠吗?是写的蓝田玉吗?不是,他写的是爱情,爱到深处便有一种悲凉之意油然而生,这是很难用其他语言表达的。


所以谢冕先生讲到有一种文体,这个文体就是清朝以来的八股文,这个八股文至今还在社会上流传,包括很多报纸杂志上的文章,一看你也意识到就知道这个是八股文,就不要再看了。


所以我们在创新的同时要有博雅的学识,要有对中华民族文字的自信,这是习主席特别强调的——我们从古人的经典中可以获得更多的文字的元气。


谢谢各位。


(根据颁奖典礼上的发言整理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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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曾先生在休息室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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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曾先生走向颁奖典礼会场